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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吳潔麗作者單位:中央音樂學院
內容與表演
注重敘事性和寫實性是傳統(tǒng)琵琶武曲特點之一。敘事性是武曲采用連載小說或分幕分場戲劇連續(xù)敘述的手法,比較真實地表現(xiàn)某些故事片段。作品中常運用散板節(jié)奏,由慢漸快或由快漸慢來構成一種旋律形態(tài)。如《十面埋伏》的“列營”,運用輪拂手法,先聲奪人,節(jié)奏由慢漸快,造成一種緊張的戰(zhàn)爭氣氛,使人如身臨其境?!傲袪I”一段,在技術上采用推拉弦和掃拂相配合的技法,把戰(zhàn)場廝殺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最終運用強烈的感染力和戲劇性手法將矛盾推向樂曲高潮。寫實性,是指武曲重于現(xiàn)象描述的手法表現(xiàn)音樂的變化起伏等等,表述戲劇性的內容。如《海青拿天鵝》《十面埋伏》等樂曲對形象的深入刻畫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無論是搏擊場面還是吹打場面,逼真的音響效果讓人仿佛身臨其境。雖然音樂作品不像文學作品描繪得那樣具象,但這正為人們留下了廣闊的想象空間,人們可以在演奏技巧的展示中,在音響的流動中,在抑揚頓挫的節(jié)奏變化、音調語氣中,感受這些傳統(tǒng)樂曲的無窮魅力。傳統(tǒng)琵琶武曲的傳承由于歷史和派系的關系傳譜較多,多數(shù)分段不一。在某些主要旋律上,各流派譜本盡管都有相似相通之處。但各段所配的演奏指法,各具流派的審美特點,有其獨特之處。比如《十面埋伏》相傳被后世認為是對《楚漢》的繼承,有很多流派演奏家演奏,不同版本的《十面埋伏》音樂有一定的差異,其結構層次、音樂情緒與《楚漢》相仿,一脈相承,他們有著明顯的繼承關系。例如各流派在“吹打”“埋伏”“項王敗陣”等段,骨干音大致相同,但編配的指法不同。另外在分段方面,有的流派分成“列營”“吹打”“埋伏”“項王敗陣”等13段,“埋伏”與“項王敗陣”的曲調基本相同,只是作了多次重復與指法變奏,“排陣”和“走隊”也如此。正因為各琵琶流派嫡傳者在演奏各派武曲時,富有創(chuàng)新、大膽地運用各自流派特有的方法去嘗試詮釋作品諸多方面,如技術音響、藝術處理、風格等,所以才會有多樣性記譜,同時帶來豐富的藝術聽覺感受與體驗。從根本上說,樂曲以音響的形式記錄下來的時候,實際上是一個待實現(xiàn)且開放性框架,更多的音樂符號是難以描述的,它有待于演奏者將其實現(xiàn),成為一個具體可感的音樂實體。在表演演奏的過程中,演奏者會帶著自己的感受和理解賦予樂曲具體的音樂樣式,完成一個屬于自己的具有開放性結構的審美聽覺,因此對于每首樂曲來說不是固定的“成品”。這時候傳承中口傳心授的方式凸顯,以師承關系為主的傳承方式產生了很多流派,每個流派都有自己的風格,對樂曲的段落結構處理、演奏技法開發(fā)和情感控制自如的狀態(tài)以及對樂曲的深刻理解,達到相對的共識。演奏大多在繼承前人基礎上,逐漸發(fā)現(xiàn)和融入自己的藝術才能和感受,吸收借鑒完善自己,形成自己的風格。出色的表演技巧與完美的藝術表現(xiàn)是表演中不可缺少的兩個部分,只有把高潮的表演技巧完全融入深刻的藝術表現(xiàn)中才是動人心弦的。缺乏藝術表現(xiàn)與內在生命是拙劣的表演,真正打動欣賞者的還是音樂本身。正所謂“學求深、藝求絕”就是這個道理。其實,傳統(tǒng)琵琶武曲深刻思想性的具體表現(xiàn)也需要這種精妙絕倫的高超技巧與人的情感價值相結合。基于上述內容,我們可以看到在武曲的發(fā)展演變過程中,一個曲目常常會有多種傳譜和流派風格是良性發(fā)展趨向。不同的時代、地域及演奏者對某一個內容、曲調形態(tài)以至藝術風格都有不同程度的創(chuàng)造。演奏者要想很好地去演繹,就必須脫離自己的年代,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作品本身。因為表演者不可能完全離開自己所處的歷史時代,總是不由自主地烙上自己時代的立場,用自己的眼光和審美經驗去觀照樂曲本身。西洋音樂的表現(xiàn)是以情感體驗為依據(jù),是一種表情藝術,而且求“實”,要忠實地再現(xiàn)作曲者的情感和意圖。而傳統(tǒng)琵琶武曲則不同,它是一種表意藝術。借物抒情,表達一種物人合一的意境。還就《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而言,表面是在敘述一個歷史事件,用音樂營造氣勢磅礴的場面,但實際上并非僅僅如此,而是通過這個故事來表達一種心情,一種人的內在生命張力和活力,這就是中國傳統(tǒng)音樂之精髓:意在寓己情于樂中。
意蘊境生——文化美學
傳統(tǒng)琵琶武曲作為琵琶音樂中的一朵奇葩,篤志追尋剛勁、威武、雄渾之情境,就是要在豪邁的氣概、英勇的拼搏、細膩的凄楚中追求中國藝術生生不息的“人器合一”之精神,充分體現(xiàn)中國文化最為深厚的底蘊。從音樂整體的審美特點來看,就是追求一種境界,盡管傳統(tǒng)琵琶武曲有其獨特的意境,但最終要超越樂曲本身,追求生命律動之“境”?!耙饩场笔侵袊褡逡魳返撵`魂。它的概念較為模糊,只能通過聽覺來感知,只有深入體驗、感受和表現(xiàn)生命的律動與韻味,才是琵琶武曲所竭力追求的最高境界。因此這就需要每一位演奏者不斷積淀屬于自己的審美經驗和文化心理結構,最終形成個人獨有的演奏韻味和風格特征。意是中國民族音樂的神彩,正所謂“余音長則境長,余音短則境止”。“腔韻潤音”奏出“弦外之音”是傳統(tǒng)琵琶武曲演奏中意韻的精華之所在,“腔韻潤音”重在韻,而韻重在技術。比如表達如泣如訴、感人至深的一段音樂,就可以運用吟揉動作,配以輕柔的滑音,在演奏中加強發(fā)音、氣息、力度狀態(tài)的細微配合,產生豐富的音響,揭示人物內心情感的力度與張力,表達一種悲痛欲絕的情感;“弦外之音”重在意,而意重在情。這個層次所傳遞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審美心理與情感的交流。這種音樂交流具有無法言說的動態(tài)與情境、愉悅與音韻的交集。它是情感與技術的高度融合,豐富動感、富于想象,表現(xiàn)出的是生命情感活動,隨著演奏者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展而不斷積淀產生的深厚文化心理結構,才能達到琵琶音樂中的神韻之所在“腔韻潤音”與“弦外之音”完美結合。文人先觀神骨,文人的處世態(tài)度、精神信仰等性情對其命運有著決定性作用。無論是學而優(yōu)則仕、立修齊志,或是寧靜致遠、虛以待物,還是淡泊明志、通玄妙理,對于文人來講實質上都是為了抒懷,追求溫穩(wěn)中見剛烈的味道,一種平淡中見奇絕,在閑情逸致中修身養(yǎng)性。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正是這樣的追求、情調才有了中國文化的獨特韻味。古代文人清高孤傲、志存高遠,悲天憫人,歷代的詩文音樂中有著極其豐富的記載,王冕的“冰雪林中著此生,不與桃李混芳塵”流露出文人的品行,也傳達著文人的思想意識和生活態(tài)度。傳統(tǒng)琵琶武曲音樂的萌生、發(fā)展、成熟就是浸漬在這種文化氛圍中進行的,這一切都與文人文化密不可分。因此,在豪邁、剛勁、蒼涼、威武、雄渾的這一自然生成中,文人文化無時無刻不浸透于傳統(tǒng)琵琶武曲中,使其由里及外彌漫著文人文化的特性。中西方音樂的迥異是顯而易見的。前者注重情韻,而后者注重和諧。溯本求源,表現(xiàn)在中西方的文化意識等多個方面。西方的和諧源于古希臘、古羅馬數(shù)學和幾何的科學性,重視模仿,追求形式美,以情感體驗依據(jù)來創(chuàng)作;而中國音樂則全然相左,強調自然與人的和諧共處,追求“天人合一”的那種人于天地之間與天地同流、物我融一的意境,“情韻”貫穿始終。傳統(tǒng)琵琶武曲就是秉持這種理念,可以在同一首樂曲中有多種不同的表現(xiàn)形態(tài)營構審美意象。西方藝術審美的形成是基于其實證主義,一切要剖析來看,就像畫天使一定是要有翅膀的;而中國藝術則總是從全局把握,認為天使何須有翅膀,畫朵云彩不就行了。中西方在思想底色上的差異注定走著不同的道路。這種文化的特性本身就決定了演奏家們在演奏中國音樂的過程中尋求自身的心理訴求以達物我兩忘的境界,傳統(tǒng)琵琶武曲音樂所表現(xiàn)出的形態(tài),正是中國音樂所要體現(xiàn)的這種文化意義。中國音樂講究“詩外有詩”,重體悟、感悟,與西方重實證求理性的文化構成了它們的涇渭,不同的審美價值取向形成不同的具體表現(xiàn),但從本質上講它們都是對自身文化內在的外向延伸。傳統(tǒng)琵琶武曲凝聚了無數(shù)藝術家的智慧,每一首曲目中都滲透著中華民族文化的深厚底蘊,灑脫、豪邁的藝術表現(xiàn)力彰顯著其獨特的審美價值。本文通過對傳統(tǒng)琵琶武曲形成、發(fā)展、衍生的梳理,試圖從審美特征的角度進行分析研究,并進一步揭示其獨具的審美價值,給予其不一樣的闡釋。隨著時代、觀念的發(fā)展變化,我們在演奏和欣賞傳統(tǒng)琵琶武曲之前,必先深入認識了解它的歷史衍變與藝術特征,這樣我們才能更好地去把握和理解傳統(tǒng)琵琶武曲的藝術精髓,從而以更加寬廣的視野及更加完美的審美意識去詮釋傳統(tǒng)琵琶武曲豐富、深刻的思想內涵。在新的歷史時期,只有不斷地努力傳承和發(fā)展傳統(tǒng)琵琶武曲音樂,才能更好地使這種璀璨的藝術發(fā)揚光大,凸顯中華民族音樂的無窮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