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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譯者面臨復雜語言環(huán)境的局面下,沒有想像和推理,翻譯工作就無法進行下去。假定的過程就是我們挖掘語言潛勢中所有可能的過程,它需要適度的想像;而推理的過程,則是將所有可能性置于語境之中,用各種因素對之加以限定,將一些可能性排除出去,尋找最合理解釋的過程。
關鍵詞:翻譯;想像;推理;語言行為潛勢;實際語言行為
在翻譯的過程中,我們經(jīng)常會遇到一些乍一看不知如何下手的地方。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多,有時是因為文化差異,有時是因為源語的語言特色,但相當一部分是由于表達方式造成的。表達得過于簡約,過于含蓄,或在上下文中暗含大的轉(zhuǎn)折,都可能造成我們理解上、表達上的問題。這時就需要我們從宏觀和微觀兩方面入手,進行大膽的想像和合理的推理,來判定原文的內(nèi)在意義和欲表之情。這里的宏觀指的是源語的文化,原文涉及的具體領域,寫作的歷史時期等;微觀指的是作者個人的語言風格,文章的主題和作者個人的價值取向等等。
目前給翻譯下的定義很多,一個比較能為大多數(shù)譯者所接受的定義是:翻譯是語際之間的信息交流和語族之間的文化交流。成功的交流要求我們必須對源語和目的語兩種語言和它們各自的文化有透徹的了解。韓禮德先生在他的系統(tǒng)功能語法理論中,對語言系統(tǒng)進行了“語言行為潛勢”(linguisticbehaviorpotential)和“實際語言行為”(actuallinguisticbehavior)的區(qū)分。所謂“語言行為潛勢”,不是指人具體運用語言的知識和能力,而是“語言和文化允許他進行選擇的范圍”,即:
“在語言行為上能夠做的事情的范圍”。而“實際語言行為”則是指人對語言進行的具體的選擇和運用。正因為有“語言行為潛勢”和“實際語言行為”之間的不同,所以才會出現(xiàn)同樣的意義可以用多種不同方式進行表達的可能。翻譯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運用我們的知識和想像,圈定選擇范圍;再根據(jù)語境,
推斷出在此情境下最符合邏輯和搭配習慣的表達。想像和推理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幫助我們在“語言行為潛勢”提供的選擇中決定最恰當?shù)囊粋€。試以下面兩段文字為例:
但人間究竟太少如意事,我雖然這樣喜歡變化,而在過去的三四年中,我為了生活的壓迫,曾經(jīng)俯首貼耳地在古城中度過。這三四年的生活,說來太慘,除了吃白粉條,改墨卷,作留聲機器以外,沒有更新鮮的事了。并且天天如是,月月如是,年年如是。唉!在這種極度的沉悶中,我真耐不住了。
這是廬隱《玫瑰的刺》中的一段話。拿來給學生做練習時,發(fā)現(xiàn)學生錯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在“吃白粉條,改墨卷,作留聲機器”這里。有的學生把這一部分譯成了“??eatingwhitevermicelli,correctinginkypapers,andmakingphonograph”。究其原因,就是想像和推理的問題沒有處理好,沒有透徹理解了作者的原意。這三個小分句不僅在形式上并列,在內(nèi)容上也是并列的,共同來描述文章作者在這一時期無聊的生活。既是同時發(fā)生的,那么在邏輯上他們也應該是兼容互補的。從字面來看,第一分句似乎是在說食物,其余兩個分句則似在說工作。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作者如何會同時既“改墨卷”又“作留聲機器”呢?學生們認為前者毫無疑問在暗指教師職業(yè),而后者似乎卻是某一體力勞動的工種,覺得怎么也說不通。其實若再仔細些,就應該會發(fā)現(xiàn),此處作者用的是“作”而非“做”?!白鳌贝颂幨恰白鳛?充當”之意,而“做”則是“制造”之意。一字之差,意義迥然不同。這樣最后一個小分句便也有了合理的解釋。結(jié)合作者對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毫無變化產(chǎn)生的厭倦情緒,我們可以推斷出他所說的應該是教師抱著書本上課,上課,上課,好似留聲機一樣。此時再反觀第一個小分句,就會覺得將其單純地理解為“吃飯”似乎太過牽強,
會不會這里也另有所指呢?這需要我們進一步調(diào)動平時的生活經(jīng)驗。如果此處所指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白粉條”,那必是一種和其外形非常接近的東西。那么,我們是否能在教師這個職業(yè)中發(fā)現(xiàn)這種東西呢?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粉筆”。
在得出這個結(jié)論之后,我們還需要進行一番檢驗。將這三件事放在一起,就是:吃粉筆灰;批改卷子;一遍遍重復書本上的內(nèi)容,像留聲機一樣。三者不僅沒有絲毫的不和諧之處,反而是絕好的互補,成功地傳遞出了作者內(nèi)心的感受和感情傾向。
一個厭煩平淡安穩(wěn)喜歡變化的人,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暫為人師,忍受循規(guī)蹈矩的沉悶生活,內(nèi)心的煩躁使他在潛意識抵觸這份工作。所以在他眼中,教師這個職業(yè)沒有什么可取之處,
更談不上有什么叫人留戀的地方,這就是為什么他會選取這三點來自嘲的原因。關于這一段文字,有這樣一種譯法:
However,wishfulthingsareafteralltoofewinhumanworld.Inspiteofmybeingfondofsuchchanges,drivenbylifeIspentthepastthreeorfouryearsinanoldcity,docileandobedient.Mylifeinthisperiodwastoomiserabletosay.
Withtheexceptionofeatingwhitechalkpowder,checkinginkypapersandworkinglikeagramophone,therewasnothingnewtodo,everyday,everymonthandeveryyear.
我們再來看一個語段:
她將披著的頭發(fā)往后一抖,人這才看清了臉孔:石灰一樣白的圓臉,漆黑的濃眉,烏黑的眼眶,猩紅的嘴唇。
這個語段取自于魯迅的《女吊》。其翻譯過程同樣可以很好地說明想像與推理在翻譯中的重要作用。在對“她”的面部描寫中,首先是臉。對這張“圓”臉的限定是“石灰一樣白的”。
對這種白,我們可盡情地發(fā)揮想像,可以是膚色白,可以是體弱而導致的蒼白,也可能是厚厚的脂粉堆砌出來的白;之后是“漆黑的濃眉”。這一點可與前三種假設中的任何一種并存,
因為對整個句子意義和情感的確定起不到什么限定作用;接下來是“烏黑的眼眶”,雖然在漢語中“漆黑”和“烏黑”的意思接近,“眼眶”所指的范圍也可有大小不同,但根據(jù)生活常識,
無論“眼眶”指的是什么范圍,這種“黑”都不會是純正的黑,只是指顏色濃重而已。接著來判斷“眼眶”的范圍,“眼眶”正常情況下,可指:眼圈,即rimoftheeye;也可指解剖上的眼窩,
即eyesocket;還可指上下眼瞼構(gòu)成的范圍。在這里就只有第一和第三種理解比較合乎邏輯,而“烏黑的眼眶”也只有兩種比較合理的解釋:一是此人身體極差,二是此人上著濃妝。在面部描寫的最后一點是“猩紅的嘴唇”,是非常鮮艷搶眼的顏色。看到這里,我們就可以對前面做出的種種假設進行最終的推定了?!靶杉t”顯然不是正常的唇色,而是修飾的結(jié)果。
這樣,能讓這四項統(tǒng)一起來的唯一合理解釋,就是“她”化了濃汝,由此懸而未決的“眼眶”問題便也迎刃而解。我們可以看看楊憲益和戴乃迭二位先生對此段的處理:
Onlywhensheshookbackherdisheveledhaircouldpeopleseeherfaceclearly:aroundchalk-whiteface,pitch-blackeyebrows,darkeyelids,crimsonlips.
雖然沒有哪兩個人的知識經(jīng)驗是完全相同的,但人同此心,事同此理,溝通和交流便有了自然的基礎和條件。然而光憑這基礎和條件,并不就意味著信息的交流就可以順暢地進行,還需要人的積極參與。幾乎所有的語段,不論看起來多么簡單,都可能具有多重意義,從而造成理解上的錯誤。看看字典上給每個詞語的釋義有多少,就可以想像出我們面臨著多少選擇。生活當中產(chǎn)生誤解的事例比比皆是。上面這兩個語段的翻譯就是很好的例子。事實證明,理解的過程就是一個先通過假想來設定,再通過邏輯推理來證明的往復不斷的判斷過程。在這個過程的一些階段中,譯者所面臨的假定和選擇可能極為有限甚至是唯一的,讓人簡直意識不到我們在做推理。但在另一些階段,譯者所面臨的則可能是非常復雜的局面,沒有下意識的想像和推理就無法進行下去。假定的過程就是我們挖掘語言潛勢中所有可能的過程,它需要適度的想像;而推理的過程,則是我們將所有這些可能性置于語境之中,用各種因素對之加以限定,逐步將一些可能性排除出去,
尋找最合理解釋的過程。正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掌握了原文的“意”,揣摩出了它的“情”。
傅雷先生曾有這樣一段話:“譯事雖近舌人,要以藝術(shù)修養(yǎng)為根本:無敏感之心靈,無熱烈之同情,無適當之鑒賞能力,
無相當之社會經(jīng)驗,無充分之常識,勢難徹底理解原作,即或理解,亦未必能深切領悟。”充分的知識儲備是想像充分和推理合理的必要前提。作為譯者,我們平日要不斷充實自己,而在翻譯的過程中則要調(diào)動自己的知識儲備,運用想像,盡量將我們可能要面臨的選擇考慮充分,然后根據(jù)具體語境,進行合理推理,最終判定篇章所要傳遞的實際意義,為表達奠定良好的基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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