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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私小說在日本近代文壇占主流地位,在日本幾乎所有的近現(xiàn)代作家都創(chuàng)作過私小說,而探究私小說中封閉的自我環(huán)境的成因是研究私小說的主要途徑。從真實性、傳統(tǒng)性、封閉性、社會性四個方面進行研究有助于全面闡述封閉的自我環(huán)境的成因,進而深入剖析私小說中自白的人性。
關鍵詞:私小說;“自我”性;封閉性;真實性;社會性
可以說,近代以來私小說一直是日本文壇的主流。它深深根植于日本文學和文化的傳統(tǒng)中,作為一種文學形式可以追溯到古代平安時期的女性日記學。其纖細的風格,細膩的心理描寫和較強的寫實性,代表了日本文學的一個傳統(tǒng)方向。許多私小說作家創(chuàng)作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求“自我”的表露。通過小說創(chuàng)作實現(xiàn)對自我的再認識,再現(xiàn)自己人生經(jīng)歷的部分片段,實現(xiàn)藝術的最高價值。因此,私小說作家認為:“自我”是一切藝術的基礎,應該把這個“自我”不加掩飾而且樸素地表現(xiàn)出來。由此可見“自我”是私小說作品的核心,是了解私小說的關鍵所在。拙文嘗試對私小說在張揚“自我”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所體現(xiàn)的幾個明顯特征從真實性、傳統(tǒng)性、封閉性、社會性缺失幾個方面進行解讀,以求對當今中國和日本文壇流行的私小說創(chuàng)作提供一個參照。
一、“自我”真實性
左拉說:“小說家最高的品格就是真實感”。他否定小說的“虛構”,而崇奉近乎絕對的“寫實”。田山花袋的重要論作《露骨的描寫》僅有三千多字,卻是日本自然主義文學的一個宣言,是左拉創(chuàng)作真實感的延續(xù)。他在文章中稱,當時的日本文學為“技巧時代”的文學,重詞句、重華麗、重結構、重人物,認為這種文學時尚無法產生具有天衣無縫或行云流水般自然趣旨的渾圓之作。他主張文學摒棄虛飾的文風,而更加真切地表達“自我”。他關于露骨而大膽描寫的主張,給當時的日本文壇及讀者帶來了巨大的震撼。田山花袋斷言:“我認為,雖然在技巧論者眼中,‘露骨的描寫’或‘大膽的描寫’是笨拙的和支離破碎的。但實際上,這卻是日本文壇的一種進步,或生命力躍動的體現(xiàn)。那些持否定意見的批評家,其實已大大地落后于時代。”作為這種理論的實踐《棉被》在個體“自我”性心理的表現(xiàn)上具有獨到之處,小說引起了極大關注??梢哉f,從明治維新的新文學起步到島崎藤村的《破戒》,還沒有任何一位作家能夠這般真切而赤裸裸地表現(xiàn)個體“自我”的深層性心理。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大江健三郎在他的創(chuàng)作中也自覺或不自覺地帶有“私小說”的印跡。通過“自我暴露”、“自我懺悔”再現(xiàn)了一段時期內自己的心跡。由于殘疾兒“光”的出生和對廣島原子彈爆炸的調查,使大江的內心體會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苦惱。由此創(chuàng)作了《個人的體驗》。作品寫我面對殘障兒的內心斗爭:完全拋棄他,良心將不得安寧;正視他、接納他,又缺乏足夠的勇氣和信心,于是“我”選擇了讓他“自然消亡”這條道路,暗示醫(yī)生用糖水代替牛奶……“我”經(jīng)過了“地獄”般的磨難后終于面對事實,勇敢地承擔起了父親的責任。大江通過自身的經(jīng)歷,披露了自己隱秘的內心世界,通過暴露實現(xiàn)懺悔,從而實現(xiàn)了內心世界的凈化和平衡。
二、“自我”的傳統(tǒng)性民族文化基礎
每個民族都有其獨特的傳統(tǒng)文化底蘊和審美價值取向。這種價值取向蘊涵于民族文化的深層結構之中,并且影響著文化現(xiàn)象的產生和發(fā)展。私小說之所以能占據(jù)日本文壇的主流,是因為日本傳統(tǒng)文化中存在著能使私小說產生的文化底蘊?!叭毡救说乃枷敫?,認為真正的生活不在公共面而在私人面”?!叭毡镜乃囆g正好帶有愈成為藝術時其私人性格愈強,而公眾性格愈趨于消失的特征”。日本文學藝術的這種特征,從古至今都貫穿于日本文學文本之中。日本古典文學的最高杰作《源氏物語》是以描寫源氏“自我”私生活的變化為主線來表現(xiàn)沒落貴族社會全貌的,其中大量摻雜了紫氏部個人對貴族社會衰落而產生的隱蔽心跡。以《紫氏部日記》為代表的女性日記文學也都是以作者的親身經(jīng)歷和身邊瑣事為題材進行創(chuàng)作的,作品中的“自我”傾向極為明顯。至于田山花袋、德田秋生、永井荷風、谷崎潤一郎等人的作品自不待言,甚至諾貝爾獎獲得者川端康成的《雪國》、《千羽鶴》、《古都》中所表現(xiàn)的也都是“日本人的內心精華”??v觀日本文學史我們可以說,自古至今盡管作家經(jīng)歷的時代不同,但在創(chuàng)作實踐上卻具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取材于身邊的瑣事或自身生活,在對男女私情和“自我”私生活的展示上具有自我欣賞的傾向。在實踐上始終貫徹了日本自古以來的“私小說精神”。這種精神一直影響著近代以來的私小說創(chuàng)作及創(chuàng)作中“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
三、“自我”的封閉性
私小說不同于通常意義上的小說:通過虛構塑造高于現(xiàn)實生活的藝術性,作家與作品中的人物是創(chuàng)造與被創(chuàng)造的關系。私小說最明顯的特征是主人公一般是作者本人,即“自我”?!白晕摇笔且环N孤立于社會的存在,一般都拘泥于個人的身邊世界,作品題材一般只限于作家個人的家庭和生活圈子。既不需要虛構生動曲折的情節(jié),也不需要架設巧妙精致的結構,作家只是在寫自己的生活,在孤零零地寫“自我”。因而作品存在著視野狹隘、封閉的弊端。
日本私小說作家一味在內心深處咀嚼著孤獨與感傷。他們的苦悶與其說來自于社會的壓迫,還不如說更多的來自于家庭貧困、疾病和戀愛的煩惱。作家抒發(fā)的往往是一種感傷的情懷。如作家葛西善藏一生困苦,歷經(jīng)坎坷,曾做過列車乘務員、淘金人的挑夫。多年的貧困與流浪剝蝕了他的健康,以致抑郁而死。這樣的生活經(jīng)歷深刻地體現(xiàn)在他的作品中。比如,其處女作《可憐的父親》中的主人公是一個年輕的男性,他遠離妻兒,流落在陰暗潮濕而且周圍都是病人的郊區(qū)公寓里,遭受著難以忍受的煎熬,用酗酒來打發(fā)疾病和不安的日子。葛西善藏以自己憂郁、孤獨和貧困的生活為題材還寫了十幾篇私小說。這些私小說往往不著眼于外部事件的描寫,不注重情節(jié)結構,而偏重于對“自我”心境的刻畫。島崎藤村在談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時就曾說過:“我寫《家》的時候,一切都只限于屋內的光景,寫了廚房,寫了大門,寫了庭院,只有到了能夠聽到河水響聲的房子里才寫到河……”。這充分表明了私小說作家共同而自覺的追求:取材于身邊瑣事和作家私生活,不顧及他人及社會大環(huán)境的特點。
四、“自我”的社會性缺失及私小說的創(chuàng)新
綜上論述私小說的這種客觀的“自我”再現(xiàn),暴露了它致命的弱點:私小說作家在表現(xiàn)某個主題時,往往就事論事,孤立地看待身邊的瑣事;把個體與群體分離,人與社會隔離,以暴露“自我”為最大的宗旨。作品內容內縮而又封閉。作家封閉在個人小天地里的淺吟低唱,與社會現(xiàn)實相脫節(jié),喪失了文學作品應有的批判性和戰(zhàn)斗力。私小說作家大多脫離社會、遠離政治和疏遠大眾、很難超越“自我”,不能站在社會的高度來評價自己的生活和行為,只是孤立地描寫身邊瑣事、情調低沉、色彩暗淡。伊藤整在《小說的方法》一書中指出,私小說作家是“實際生活的失敗者”,是由現(xiàn)實逃往文學世界的“逃亡的奴隸”。其心理傾向是由社會上的“賤民”變?yōu)槲膲系摹斑x民”,從而“彌補失落感”。日本的私小說就是這樣缺乏社會性,顯然不能承擔起教育人、啟迪人,去開創(chuàng)新生活的重任。私小說作家三浦哲郎在《白夜旅館》中做了積極的探索,力求改變私小說的這一不足,塑造了一個社會化的“自我”。三浦哲郎在作品中敘述了自己一家人的故事,表達了自己的感情,抒發(fā)了對社會和時代的看法。這部作品的成功之處在于超越了私小說的固定模式,將主人公一家安排在一個廣闊的社會背景之下,盡可能地發(fā)揮自己的想像力,合理地安排文章的結構,反映了遺傳給人類和社會帶來的矛盾,充分展現(xiàn)了處于矛盾體中的“社會化了的自我”。大江健三郎做了更為積極的探索和實踐。雖然他也寫感情糾葛和命運的暴戾,但能從這些瑣事中帶出一個全社會、全人類所關注的問題。他能在個人的體驗中隱含著對人類自身的憂患;他能從表面的、個體的不幸中,探摸到一個重大的社會問題。我們可喜地看到,傳統(tǒng)私小說中的“自我”已經(jīng)或正在走向社會,追求“社會化的自我”已越來越成為私小說作家創(chuàng)作的自覺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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