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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鎮(zhèn)江;端午習俗;白蛇傳說
民間傳說具有中國豐富的民間文化,在民間廣泛流傳。他們經(jīng)過人們口頭的演繹、升華,一直流傳到今天。而《白蛇傳》作為四大民間傳說“之一,故事發(fā)生地涉及了幾大區(qū)域,杭州、鎮(zhèn)江等。在千百年的變遷中,作為故事發(fā)源地之一的鎮(zhèn)江,已經(jīng)形成了以“白蛇傳”為口頭傳承的文化空間。同事端午節(jié)作為中國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在鎮(zhèn)江這座城市中,端午節(jié)的民間習俗又與“白蛇傳”息息相關,具有獨特的地域節(jié)俗特色。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民間文化面臨著萎縮,一些關于“白蛇”的端午民間習俗正在被年輕人逐漸淡化,鎮(zhèn)江“白蛇傳文化”的發(fā)展面臨著挑戰(zhàn)。
一、“白蛇傳”溯源
“白蛇傳”在民間歷經(jīng)千年的演繹,故事情節(jié)經(jīng)過不斷的嬗變,白娘子的形象也在不斷地變化,同時故事所富含的文化內涵也在變 化。成為了一個有著悠長形成發(fā)展史的民間傳說。從我們最早看到的白蛇故事《西湖三塔記》,到民國年間托名“夢花館主”的文人所作之《寓言諷世說部前后白蛇傳》。
學界對于“白蛇傳”發(fā)展故事演變的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從唐朝《博異志》的《李璜》短篇開始,到宋代洪梗的《清平山堂話本》中的《西湖三塔記》為止。這個階段的白娘子形象皆為蛇妖化作美女,誘惑男子,貽害民間的形象。她們只能稱作妖,兇殘狠毒,不具備“人”的特點,外表的美麗與內心的兇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第二階段以明朝馮夢龍的《警世通言》中《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為主,這一階段的人物形象逐漸清晰,主要的故事情節(jié)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最主要的是白娘子的形象發(fā)生了重大的變化,從志怪形象向倫理說教過渡。第三階段以明朝陳六龍的《雷峰記》開始的到清朝玉山主人的中篇演繹小說《雷峰塔奇?zhèn)鳌?,白娘子逐漸褪去妖性,性格的主要特征也變成了勤勞善良為主。
白蛇故事的嬗變在一定的程度上反映了社會大眾的普遍接受心理,和作者的創(chuàng)作心理。從妖氣甚重的志怪形象,到脫去妖性的善良的一個女子形象,逐漸符合了社會道德所規(guī)范,所希望成為的女性形象?!鞍咨邆髡f”也形成了其特有的民間文化。
二、白蛇與鎮(zhèn)江端午習俗
在白蛇故事的發(fā)展中,開始慢慢與鎮(zhèn)江發(fā)生關系,與鎮(zhèn)江“三山”之一的金山發(fā)生關系,同時“端午驚變”等重要情節(jié)也發(fā)生在鎮(zhèn)江,形成了獨具內涵的端午民間習俗。
白蛇傳故事起源于唐宋,到了明清基本定型。這期間,馮夢龍小說《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將法海與金山寺結緣。這其中有個重要的特征,就是在馮夢龍所編刊的《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中出現(xiàn)的四個南宋時期鎮(zhèn)江地名“針子橋”、“五條巷”、“渡口碼頭”、“金山寺”,鎮(zhèn)江專家陸朝洪先生曾對其進行考證,證明了其真實性。
在“端午驚變”這一章節(jié)中,在端午節(jié)許仙受到法海的挑撥,將雄黃放置酒里,白娘子喝下顯現(xiàn)出了原形,許仙掀開羅帳被驚嚇之死,繼而有了后面的嵩山盜草、水漫金山等情節(jié)。而這一情節(jié)對端午習俗產(chǎn)生一些影響。故而,民間便認為蛇蝎蜈蚣等毒蟲可由雄黃酒破解,端午佳節(jié)飲雄黃酒可以驅邪解毒,身體健康,以此來表達人們的美好祝愿。在江南地域俗稱過端午要吃“五黃”,雄黃粉便是其一。有的家庭還會在屋頂撒雄黃粉,門上插菖蒲,身上揣香包,達到辟瘟除疫的習俗,這體現(xiàn)人類對瘟疫的預防與抗爭。
家中還會吃“十二紅”,傳說可以避邪?!笆t”均為五月應時蔬菜和瓜果,樣樣帶紅:有枇杷、紅果、拌黃瓜、熗蝦子、熗蘿卜、燒鴨湯、涼粉皮、咸鴨蛋、炒{萊、燒黃魚、紅燒肉、雄黃酒等。
在孩子頭上傭雄黃酒畫“王”字,穿老虎衣,掛老虎肚兜,系“長命縷”等辟邪之物件。這些都表現(xiàn)人們對于現(xiàn)世和諧生活的良好愿望。
同時,在鎮(zhèn)江每逢端午在各個劇場、書場都輪番演出有關“白蛇傳”的戲曲、曲藝。群眾聚集在集鎮(zhèn)演講、演唱與“白蛇傳”有關鮮活的故事。許多人家中,藥店門口均發(fā)放中藥熬制的免費避暑藥湯等。這些都具有著獨特的節(jié)俗特色,同時也表現(xiàn)了著和睦的鄰里關系。
三、端午習俗中“白蛇文化”的現(xiàn)展
“白蛇中心”文化在鎮(zhèn)江有著一定的發(fā)展空間,它與鎮(zhèn)江的一些民間風俗有著不可分的關系。
鎮(zhèn)江的民間手工藝品,內容題材豐富多樣。因“白蛇傳”故事與鎮(zhèn)江的淵源,以及隨著鎮(zhèn)江已逐步成為“白蛇傳”傳說文化的中心,在鎮(zhèn)江的民間手工藝作品中,以“白蛇傳"故事為題材的藝術創(chuàng)作最為常見。
同時,位于鎮(zhèn)江西津古街街頭的鎮(zhèn)江民間文化藝術館,已成為“白蛇傳文化”集聚地。館中有在全國范圍內搜集的20多個省、市的民間文藝專著、資料數(shù)萬冊和珍貴的手稿80余份。還展示有與“白蛇傳"相關的話本、彈詞、戲曲、文學的稿本,如:宋話本、唐傳奇、魏晉志怪小說的《白蛇記》中《西湖三塔記》、《警世通言》中的《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等。同時,鎮(zhèn)江民間文化藝術館積極出版由數(shù)十位文化學者、民間藝術專家所撰寫的《白蛇傳文化集萃?論文卷》、《白蛇傳文化集萃?異文卷》和《白蛇傳文化集萃?異文卷》已經(jīng)被列入“鎮(zhèn)江民間文藝資料庫金庫叢書”序列。
與此同時,鎮(zhèn)江政府積極構建“白蛇傳”文化中心,重新構建金山“白蛇傳文化”,新建“白娘子愛情園”等,通過景觀的構造來達到文化的一種符號。文化作為一種記憶,具有遺忘機制,它在選擇的過程中必將伴生遺忘。景觀符號的構建是一場別有用心的符號編碼過程,將文化在景觀的塑造中,逐漸融入其中,以一種直觀地形式重現(xiàn),以此來達到永久記錄的目標。
雖然政府及相應的文化機構致力于保護構建鎮(zhèn)江的“白蛇文化中心”,但是隨著城市化進程的高速推進,村莊,集鎮(zhèn)越來越少,人們大多居住于現(xiàn)代的城市之中,年輕一輩追求快節(jié)奏的生活,端午習俗發(fā)生一定程度的變遷。如今每逢端午,雄黃慢慢消失在各家各戶,在各個劇場、書場曾輪番演出的有關“白蛇傳”的戲曲、曲藝逐漸失去了聲音;群眾也慢慢不再聚集在集鎮(zhèn)演講、演唱與“白蛇傳”有關鮮活的故事。這些舉動拉開了“白蛇”文化與普通百姓的距離,給鎮(zhèn)江“白蛇文化中心”的建設帶來了一些問題。
四、結語
傳統(tǒng)節(jié)日和節(jié)日習俗大都富有積極向上的價值取向,同時民間故事也包含著獨特的民間文化。在鎮(zhèn)江端午風俗里的“白蛇文化”是民間文化與傳統(tǒng)節(jié)日習俗的一種交流,同時也是人們的一種情感表達。
鎮(zhèn)江端午“白蛇文化”文化內涵在鎮(zhèn)江地區(qū)就不僅僅具有優(yōu)厚的民間風俗文化,更有著人們對于現(xiàn)世和諧生活的良好愿望與日常生活中對于“真善美”的重視。這是端午節(jié)俗中值得弘揚的積極精神,又能夠填充鎮(zhèn)江的“白蛇文化空間”,使得鎮(zhèn)江的文化內涵更加雄厚。
如何在城市化進程的背景下,繼續(xù)保持鎮(zhèn)江地區(qū)端午習俗中獨特的“白蛇”文化,對于構建地域節(jié)俗特色很有趣味。
參考文獻
[1]王立、劉瑩瑩:《四論白蛇故事的嬗變》;遼東學院學報2005年第五期
[2]孫競:《近十幾年白蛇傳研究綜述》;開封教育學院學報,2016年第36卷第2期
[關鍵詞]宋代;峨眉山;佛教;道教;民間傳說
一、白蛇傳與峨眉山佛教
明代話本《白蛇傳》,是我國四大民間傳說之一,今流傳較廣泛的版本,其故事發(fā)生在南宋淳熙年間臨安。故事的大概情節(jié):蛇妖白素貞與小青,慕于人間生活,來西湖游玩,邂逅了一位官人許宣,之后白娘子與許宣喜結良緣,卻因法海的迫害,使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許宣出家為僧。此版本所演繹之情節(jié),是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發(fā)展,演變,整理編輯才形成的。
(一)白蛇故事的起源與大致演變
關于《白蛇傳》的發(fā)展演變,學界成果頗豐,如《白蛇傳故事嬗變研究》一文,其比較詳細地論述了故事的起源和發(fā)展?!栋咨邆鳌返陌姹狙葑?,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唐宋時期的初創(chuàng)階段,明清時期的充實、完善階段和明清后的臻于完美階段。
最早關于白蛇的傳說,見于唐谷神子所撰《博異志》,其中“李黃”一節(jié)云:
元和二年,隴西李黃,鹽鐵使遜之猶子也。因調選次,乘暇于長安東市者,見一犢車,侍婢數(shù)人于車中貨易,李潛目車中,因見白衣之姝,綽約有絕代之色。
見此狀,李黃上前搭訕,并贈予錢物錦帛,后隨其到一住處,同居三日而歸?;丶液?,李黃漸已恍惚,
謂妻日:“吾不起矣?!笨陔m語,但覺被底身漸消盡,揭被而視,空注水而已,唯有頭存。大家大驚懾,呼從出之仆考之,具言其事。及去尋舊宅所,乃空園。有一皂莢樹,樹上有十五千,樹下有十五千,余了無所見。問彼處人云:“往往有巨白蛇在樹下,便無別物?!?/p>
這則故事是白蛇與人接觸的雛形。到明代,洪搬所撰《西湖三塔記》中,講述了杭州西湖的三個女妖精,用妖邪手段迷惑男人,并割心害命,傷及不少無辜的性命,后為道教真人所擒,鎮(zhèn)于三塔之下。其中有一條就是白蛇精。此為杭州西湖最早的白蛇傳說。
到明萬歷年間,隨著民間演唱形式的多樣化,《白蛇鰲分械鬧饕人物白素貞,小青,許仙和法海都已出現(xiàn)。明末,文學家馮夢龍將《白蛇傳》進行了比較系統(tǒng)的改變和整理,形成了《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的故事。之后故事的發(fā)展,都是以《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的故事為坐標原點,或添加,或刪減,使故事充滿吸引力,流傳至今。
(二)峨眉山與白蛇傳
《白蛇傳》故事情節(jié)生動活潑,故事中主人公的來歷充滿了神秘感。目前流傳的版本“斷橋相遇”一節(jié)云:
傳說在峨眉山上,有一條白蛇和一條青蛇,經(jīng)歷了一千多年的修煉,終于出道成仙,能呼風喚雨,騰云駕霧。但是,兩位蛇仙身居大山,寂寞難忍,極羨慕人間,向往凡人生活。于是,她們化作兩個年輕美貌女子,相伴來西湖游玩。
可見白娘子與小青發(fā)跡于峨眉山,而且根據(jù)千年修煉成仙說,其應屬于峨眉道教一系。
在“法海作祟”一節(jié)中,白娘子與許宣為生計,開了一家藥店“仁愛堂”,經(jīng)營較好,根據(jù)書中所記:
“仁愛堂”的名聲越傳越遠,金山寺主持法海也聞得其名。法海不知白娘子為何方人氏,后查明得知,是四川峨眉山白蛇精修煉而化,遂下定決心要除掉白娘子。
之后白娘子為法海所收,小青回峨眉山繼續(xù)修煉而結束。整個故事中,峨眉山扮演了白蛇與小青修煉之地的神秘角色,使人印象深刻。其實以往的故事均未提及峨眉山與白蛇傳故事有何關聯(lián),峨眉山是在《白蛇傳》故事成形時期才加進的元素。
似前所述,馮夢龍的《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確立了“白蛇傳”故事的雛形,但是其中并未提到白娘子與小青的修煉地峨眉山。到清代乾隆年間,方培成所撰《雷峰塔傳奇》中《付缽》一節(jié)始出現(xiàn)峨眉山。其云:
今日慧眼照得震旦峨眉山,有一條白蛇,向在西池王母蟠桃園中,潛身修煉,被他竊食蟠桃,遂悟苦修,迄今千載。
這是白蛇傳故事首次將峨眉山加入,自此以后,在民間流傳的多數(shù)版本中,峨眉山一直作為白蛇的修煉場所而出現(xiàn)的。編者將峨眉山作為白蛇修煉的場所,筆者以為有以下原因:
首先,峨眉山的特殊性,即曾經(jīng)是道教仙山,宋以降又為佛教名山,并且從魏晉時到明清時期,都有佛、道之間的相互斗爭。到了明清兩代,峨眉山雖然已成為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但是,仍有關于道教神仙的傳說。
其次,白蛇傳故事發(fā)生于南宋淳熙年間,南宋時,峨眉山佛教興盛,并輸出很多得道高僧,對外界影響深遠。另外,有宋一代,是峨眉山佛教發(fā)展超過道教,占絕對優(yōu)勢地位的時期。
最后,道教傳人峨眉山后,峨眉山有以白龍和青龍命名的兩個洞府,古人有龍即蛇的觀念,因此,相傳兩洞是白蛇和小青的修煉之地,也為這種傳說提供了可能。以上原因,給白蛇傳故事流傳中,將峨眉山融入提供了可能性。
(三)法海與白蛇傳
《白蛇傳》中,法海這一角色的出現(xiàn)的比較晚,在白蛇傳故事形成初期,這個角色是由道士來充當。例如,在《西湖三塔記》中,最后的白蛇精及其他兩個妖精,是為宣贊的叔父奚真人所收。據(jù)記載,明嘉靖年間,有盲人以陶真的藝術形式來演唱《白蛇傳》,但是,《白蛇傳》具體內容未見記載。明萬歷年間,馮夢龍在其《警世通言》中收入了話本《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始出現(xiàn)法海,并與佛教有了聯(lián)系。
《白蛇傳》中雖然反映了正、邪之間的斗爭(法海與蛇妖的斗爭),但是斗爭的背后也可以折射出佛、道的斗爭,其中法海正是佛家的代表,顯占上風。另外,法海進入《白蛇傳》后,故得更加具有吸引力,隨之出現(xiàn)了有關法海和白蛇曾經(jīng)結怨原因的不同傳說,并不斷被寫入劇本,使劇本充滿了因緣際會的色彩,內容更為有趣。如清代方培成所改編的《雷峰塔傳奇》中寫道,某日西天如來佛祖在大殿云:
今日慧眼照得震旦峨眉山,有一條白蛇,向在西池王母蟠桃園中,潛身修煉,被他竊食蟠桃,遂悟苦修,迄今千載。不意這妖孽,不肯皈依清凈,翻自墮落輪回,與臨安許宣,締成婚媾。那許宣原系我座前一捧缽侍者,因與此妖舊有夙緣,致令增此一番孽案。但恐他逗入迷途,忘卻本來面目。吾當令法海下凡,委屈收服妖邪,永鎮(zhèn)雷峰寶塔,接引許宣,同歸極樂。
遂喚法海,賜予缽盂,從此之后,演繹了一場《雷峰塔傳奇》的故事。其中明顯帶有佛教因緣輪回說。隨著故事的不斷流傳,在《雷峰塔傳奇》的基礎上,又增加了新的內容,有些章節(jié)結合本地的習俗,將傳說與本地存在的風物相結合,甚至有將其重新改編。如《西湖民間故事》記述的白蛇與法海結怨的原因是在西湖邊,白蛇與法海(實為烏龜精)在爭奪呂洞賓的仙丹中,因白蛇獲勝而結怨,后烏龜西走,在如來蓮座下聽了幾年佛法,偷走寶物來到凡間,遇白蛇和許仙,遂演繹了后面的故事。
此版本的背后已經(jīng)安排出了佛、道之間的較量(呂真人的仙丹與如來佛祖法術之對決),似與峨眉山佛教無關。但在后期的流傳中,人們將以上故事進行了充實改編,如《中國地方風物傳說》中所記載的峨眉山白龍洞的傳說,其將峨眉山佛教與道教和《白蛇傳》故事緊密的聯(lián)系到了一塊。
相傳西天如來佛祖蓮臺下,有一只烏龜。這只烏龜藏在蓮臺下聽經(jīng),因想修煉成人,享受人間樂趣,遂駕云出走,至峨眉山。在峨眉山的修煉中,因爭吃孫真人的仙丹,而與同在峨眉山修煉的白蛇結怨。五百年后,烏龜為報仇,在杭州找到了白蛇,遂演繹了《白蛇傳》的故事。
總之,從整個《白蛇傳》故事的起源發(fā)展演變來看,峨眉山是在宋以后加入《白蛇傳》的元素。峨眉佛、道兩家之關系也在故事中或直接或間接的有所反映。在《白蛇傳》的故事中,法海的法術始終是占上風,法海來自佛家,白蛇修煉道家法術,傳說中,兩位皆來自峨眉山,故事又相傳發(fā)生于南宋淳熙年間,整個來龍去脈,真切的反映了宋代峨眉山佛教在民間的影響,也反映出了佛教對于道教地位的提高在宋以降民間文化中的作用。
二、峨眉山佛教與濟公傳說
(一)歷史上的濟公
濟公(1148-1209),南宋高僧,原名李修緣,天臺縣永寧村人,法名道濟。因其故事在民g流傳廣泛,人們又稱其為“濟公”。在眾多佛教典籍中,常以濟顛的名字出現(xiàn)。關于濟公的大致出身及生平,清人所撰《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載:
書記禪師,出浙東天臺李氏貴族,名道濟。母夢吞日而孕,娩時紅光燭室。國清本禪師,以為法中之寶,摩頂而讖之。濟年十八,走靈隱,見瞎堂遠公,遠即為濟斬發(fā)。未逾年,神悟絕倫,遠為印可。
濟公出家之后,因為性格特別,心懷善念,為民間廣為傳頌?!堆a續(xù)高僧傳》記載:
濟顛者,名道濟。明顛者,名明,二師示跡同時而各郡。然皆以素風顛,人因稱“濟顛”、“明顛”。
濟顛之顛為尤甚。飲酒食肉,與市井浮沉。喜打筋斗,不著,裨形媒露人,姍笑自視,夷然出家靈隱寺,寺僧無不唾罵,逐之,居凈慈寺,為人誦經(jīng),下火得酒食,不待召而赴。吟詩日:“何須林景勝瀟湘,只愿西湖化為酒。和身臥倒西湖邊,一浪來時吞一口?!毕⑷酥?,救人之死,皆為之于戲謔談笑間。神出鬼沒,人莫能測。
由此可見,歷史上的濟公和尚確實秉性異常。概是因為性格奇異,好“息人之爭,救人之死”,滿足了社會多數(shù)群體物質和精神的需求,因此,在宋代浙江一帶為人們廣為傳頌。
(二)濟公傳說
濟公傳說的演變,今亦有研究成果。論述較為詳細的有《濟公故事演變及其文化闡釋》一文。
有關濟公的形象,經(jīng)歷了從普通人到歷史故事,再到民間傳奇的過程,在傳說的過程中,未免夸張?!稘珎鳌返亩鄶?shù)版本出自清人之手,典型的有清人郭小亭所著《濟公全傳》和王夢吉所著《濟公全傳》。從內容來看,王夢吉版稍多些內容而已,其他二者則幾乎完全相同。
王夢吉版的《濟公全傳》第一回“李節(jié)度拜佛求子,真羅漢降世投胎”言:濟公乃真羅漢降世,“臨生時,紅光照院,異香撲鼻,員外甚喜。”顯然屬于虛構。其他章節(jié)與第一回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多具虛構色彩,其將濟公和尚描述成了一個降妖除魔,扶危濟困的神僧,這些與歷史上的濟公已相去甚遠。目前流行的版本,是經(jīng)過了《錢塘湖隱濟顛禪師語錄》、《濟顛羅漢靜慈顯圣記》、《濟顛大師醉菩提全傳》、《醉菩提》、《評演濟公傳》等眾多版本的流傳,及其通俗小說的虛構與演變,經(jīng)過后人總結形成的。在這些傳說中,濟公經(jīng)歷了從宋代道濟禪師的僧人形象,明到清初,濟公的圣僧形象,清中后期到民國濟公的神俠形象的發(fā)展和變化。
(三)濟公與峨眉山佛教
濟公與峨眉山佛教并無直接的關系,但是根據(jù)《五燈全書目錄》,道濟禪師乃瞎堂慧遠禪師之法嗣,臨濟宗楊岐派傳人?;圻h禪師乃峨眉臨濟宗高僧,濟公承慧遠禪師法脈,亦自然成為峨眉山臨濟宗傳人。清朝人白融所撰《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記載:
濟年十八,走靈隱,見瞎堂遠公,遠即為濟斬發(fā)。未逾年,神悟絕倫,遠為印可。然濟性狂簡,出入僧堂,每大言忤眾。眾以濟犯規(guī),白遠。遠日:“禪門廣大,豈不容一顛僧耶!”自后常出冷泉亭。與少年撲跤,或狂歌酒肆,或去呼猿洞,引猿同翻斗,或攜葷酒,污看經(jīng)處。主事復白遠,遠惟以顛僧保護之。
由此可見,濟公與慧遠禪師之機緣,若非慧遠禪師的袒護,濟公很可能因為其放蕩的行為而被驅出佛門。另外,慧遠禪師也很欣賞濟公的神悟絕倫,這或許是濟公能成為慧遠禪師法嗣的一個重要原因。
瞎堂慧遠禪師乃峨眉山臨濟宗楊岐派傳人,道濟禪師被列為禪宗五十祖,楊岐派第六祖,可見濟公承傳峨眉山楊岐派法脈之實。
濟公在民間的形象經(jīng)歷了得道高僧到圣僧,再到神俠的演變,其道法高深,品性和善,在很大方面或許是受到了峨眉山臨濟宗楊岐派佛學思想的間接影響,這也可能是濟公的傳說經(jīng)久不衰的一個重要原因。
三、峨眉山僧道事跡傳說
除以上介紹的兩個人們耳熟能詳?shù)拿耖g傳說之外,有人們不甚熟悉的有關峨眉山佛教的傳說,這些傳說多帶神秘色彩,令聞者回味無窮。
(一)僧與猴的傳說
今凡游覽過峨眉山的人,大多對峨眉山猴子的印象深刻,這些猴子多數(shù)有靈性,與峨眉山僧人形成了一種和諧的僧猴關系。宋代峨眉山僧人與猴的奇異關系更是廣為流傳,成為民間文化的一部分。根據(jù)駱坤琪先生編著的《峨眉山掌故傳奇》記載:
宋代孝宗年間,峨眉山麓靈巖寺老僧慧遠在一次去九老洞的途中,遇到一只大猴,牽著他的衣角,睜著乞憐的目光,不住用爪比劃。老僧會意,是要禪師收它為徒,便把它帶回靈巖寺,用黃布縫了一件袈裟給他穿上。
據(jù)傳說,此猴通人性,若有游人或外寺僧人訪問慧遠禪師,它便往方丈寺通報。慧遠禪師每次出行,猴行者都如影相隨,如師徒一般,傳為佳話。慧遠禪師圓寂之后,猴行者坐慧遠床上,手捧著經(jīng)卷,似在誦念,經(jīng)卷所書:“勾折秤錘,掀翻露布。突出機先,歐飛不變?!弊謽印W詈?,禪師火化后,猴行者便歸叢林了。
根據(jù)《峨眉山志》所記載的峨眉山高僧以及故事發(fā)生的時間來看,此處的峨眉山靈巖寺老僧慧遠禪師。根據(jù)《續(xù)傳燈錄》記載:
臨安府靈隱瞎堂遠禪師,生于眉山金流鎮(zhèn)彭氏,年十三投藥師院僧宗辨出家祝發(fā)受具,即往成都習經(jīng)論,還峨眉云巖寺。
靈巖寺老僧即宋代峨眉山靈巖寺瞎堂慧遠禪師,瞎堂遠公乃宋代峨眉山名滿天下的高僧,因此,其與猿猴關系的傳說在民間也頗具傳奇色彩,為人們所熟知。
峨眉山萬年寺有清代人所題楹聯(lián):
龍藏缽,虎參禪,野性都從空里化。
鹿含花,猿獻果,天機總向謁中生。
和清代趙熙題于洗象池的楹聯(lián):
巖前漢武尋仙藥,池上猿公印佛心。
從以上兩幅楹聯(lián)也可看出,峨眉山猿猴通佛性的傳說。總之,在宋以降的民間傳說中,峨眉山僧與猴的傳奇關系,是峨眉山佛教傳說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這種傳說對于人與動物和諧關系的構建具有深遠的意義。
(二)畫僧道宏的傳說
宋代峨眉山僧人道宏是著名的畫僧,其因為畫藝精湛,行為怪異,在當時頗具影響力。宋人鄧椿《畫繼》記載:
道宏,峨眉人,姓楊氏。受業(yè)于云頂山,相貌枯悴,善畫山水、僧佛。晚年似有所遇,遂復冠巾,改號龍巖隱者。其族甚富,宏不復顧,只寄跡旅店,惟一空榻,雖被袱之屬亦無所有。每往人家畫土神,其家必富,畫貓則無鼠。往往言人心事,輒符合。族婦烹魚,宏命留食,既去。其侄不知,輒先嘗,宏歸視魚日:“此竊食之余也。”婦方隱諱,侄遂吐出先嘗于地。又凡如廁,必出郭五里外,鄉(xiāng)人怪呀,每隨而窺之,既就溷,則無復便利,但立而獨語,再四乃出。此皆異事者,后競坐化店中,年八十余,成都正法院法堂,有所畫高僧。
據(jù)材料,道宏法師是個極具傳奇色彩的僧人,概是因為其行為古怪,故關于道宏法師的奇聞異事在民間流傳廣泛。駱坤琪先生所撰《峨眉山掌故傳奇》也將此列為傳奇故事:
宋仁宗年間,峨眉山上五顯崗農村里,有戶社員,因家里鼠害甚厲,貓不能捕,便請中峰寺僧人道宏,在紙上畫了一只雄貓,貼在墻上,鼠害遂平?!篮晖砟辏3鲩T遠游,在住店時,床上不用被褥,只是躺在床上,不論冬夏,都是如此。在八十五歲時,死于客店之中。據(jù)峨眉山老僧傳說,道宏生有異技,故所畫動物,似有生氣。
《峨眉山掌故傳奇》所撰之故事一部分與鄧春《畫繼》記載相同,相異處是其總結了峨眉山老僧的傳說及民間傳說,對故事做了很大補充和潤色,使關于道宏禪師的傳說變得更為有趣。
(三)峨眉僧道合力降龍虎的傳說
宋峨眉山佛道皆有發(fā)展,并處于共存之中,因此,關于宋代峨眉山佛、道兩家的關系,也成了宋以降的民間傳說中的一部分?!抖朊忌秸乒蕚髌妗分吧篮狭谍埢ⅰ钡墓适戮头从沉水敃r佛、道兩家和諧的關系。
相傳在宋代,峨眉山九老洞外的老林里和牛心寺深峽的一個山洞里,分別藏著一只猛虎和一只巨蟒,因傷及無辜,致使游人絕跡。
牛心寺的老僧功德大師……不得已到九老洞去向林源道長求助。
1、《天乩之白蛇傳說》縣老爺?shù)陌缪菡呙纸凶鲒w作山。
2、趙作山曾在電視劇《甄嬛傳》演一40多歲的前朝大臣張潮。
3、《天乩之白蛇傳說》是由尹濤、劉國輝執(zhí)導,楊紫、任嘉倫、茅子俊、李曼領銜主演的古裝神話劇。該劇由民間神話故事《白蛇傳》改編而成,講述了小白蛇白夭夭與藥師宮宮上許宣前世今生、跨越千年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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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 《白蛇傳說》;《青蛇》;觀眾接受
在電影歷史的發(fā)展進程中,電影對民間故事的改編是一個普遍的現(xiàn)象。這一方面是因為民間故事在長期的流傳過程中,不斷被豐富和完善,已經(jīng)形成了較為完備的故事結構。另一方面,由于民間故事具有開放性,于是民間故事在為電影提供敘事藍本的基礎上,也為電影的改編與新的演繹提供了可能性。
電影改編對民間故事青睞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因為民間故事廣泛的群眾接受基礎。但這種接受基礎也有它的兩面性,如果電影的改編符合觀眾的想象,那么口碑與商業(yè)的成功水到渠成;如果電影的改編傷害了觀眾對故事的心理期待,那么,即便是能夠獲得商業(yè)收益,大概也不會獲得觀眾的贊許。改編自同一民間故事的《青蛇》與《白蛇傳說》就鮮明地體現(xiàn)了民間故事改編的兩面性。
上映于20世紀90年代的《青蛇》與2011年的《白蛇傳說》同是改編自民間流傳很廣的故事《白蛇傳》,單從商業(yè)電影的立意出發(fā),二者都是非常成功的。但獲得的觀眾評價卻有很大反差。仔細品析兩部作品的改編,對比研究二者在電影本體上的差異以及與之相關的本體之外的立意取向,確實存在很大不同。
電影本體:不同演繹帶來的差異接受
在本體論者的批評視野里,本體是一個復雜而深刻的概念,但我們無意探討本體的深刻含義,而是只借用本體的表層意義,用來指稱影片本身。具體說來,我們所說的本體指電影的故事建構、人物形象塑造、明星制等與電影相關的元素。
(一)故事建構:通與不同
一部影片的成功與否,與其故事的結構與講述技巧有很大關聯(lián)。當代電影之所以頗受人們的詬病,對故事的忽視是很重要的原因。電影《白蛇傳說》和《青蛇》的故事來源都是民間流傳的《白蛇傳》,但“‘故事’是可以由作者去任意描述的,同樣的一個事件,作者敘述的角度、方式(材料的取舍)、語氣(肯定或否定)的不同,將會使故事和人物的面貌產(chǎn)生決然不同的后果”[1]。所以,作為建構在共同故事根基上的兩個獨立文本,《白蛇傳說》與《青蛇》在存在許多共通元素的同時,還是有許多的不同之處。
首先關于故事的起因,兩部作品都舍棄了原故事中關于白蛇報前世之恩的緣由,而共同采用了白蛇動了凡心,偶遇許仙,一見鐘情,隨即與許仙結為夫妻。電影《青蛇》中,白蛇被許仙的讀書聲吸引,認定許仙是個“老實人”,于是決定與其結為夫妻,體驗人間情感;而《白蛇傳說》中,白蛇被外表俊朗的許仙吸引,凡心波動,當許仙被青蛇嚇入水中后,不惜耗費真氣救起素不相識的許仙,隨即一吻定情。與《青蛇》相比,《白蛇傳說》對白蛇與許仙情感的起因闡釋得更為直接和突兀,《青蛇》的故事緣起似乎更符合傳統(tǒng)的接受心理。
其次,在對故事的發(fā)展的敘述中,兩部電影均在“一見鐘情”的基礎上,逐漸生發(fā)出許多不同。電影《青蛇》保留了民間故事中的游湖之說,但《白蛇傳說》將之處理為湖心小亭白蛇主動告白,再加上水下一吻的再次演繹,很是浪漫,但與《青蛇》中游湖一節(jié)相比,直接有余而美感不足。白蛇在此頗像一個愛情的占有者、強迫者,與人們心中白娘子賢淑端莊的形象大相徑庭。
經(jīng)過結親、行醫(yī)、酒變等情節(jié)后,兩部影片最大的不同出現(xiàn)在盜仙草一節(jié)?!栋咨邆髡f》一反電影《青蛇》與民間故事的傳統(tǒng)“救與被救”的關系,對情節(jié)的主體進行調換,演繹為許仙為救被自己誤傷的白蛇,不惜一切代價,爬上雷峰塔盜取仙草。在這一主體的置換中,那個已被廣泛接受的民間故事里的為救夫君勇盜仙草的重情重義、有膽有謀的白娘子形象消解了,卻讓觀眾看到了一個“英雄救美”的場景,從觀眾接受的角度來說,這種對傳統(tǒng)人物形象進行的生硬改造只是一種缺乏誠意和創(chuàng)意的拼貼。
兩部影片把都設置為白蛇與青蛇大戰(zhàn)法海,最后水漫金山,造成無法挽回的慘劇?;谏虡I(yè)電影的可看性,對打斗場面的處理都頗為精彩,但結局的故事結構存在很大區(qū)別。《青蛇》中:在斗法時白蛇產(chǎn)子,法海于洪水中救出嬰孩,白蛇湮滅于洪流之中,對愛情與人性傷心至極的青蛇殺了許仙,讓白蛇和許仙的軀體與愛情皆隨滔滔江水并逝。但《白蛇傳說》舍棄白蛇產(chǎn)子的故事元素:歷經(jīng)盜取仙草的磨難使許仙變成了失憶者,白蛇在與法海的斗法中被壓雷峰塔底,許白二人的真情感動上蒼,法海掀開雷峰塔,讓許白二人做最后的告別,在素素最后的一吻中,喚醒了許仙的記憶。
《白蛇傳說》帶給大家一個至真至情的結尾,讓觀眾感動。但這種改編已脫離了白蛇故事的本體,失憶的設計也缺乏新意,法海的被感動也頗具無厘頭色彩,整個結尾與原故事相距甚遠,這對觀眾的心理接受是一個考驗。
(二)許仙形象塑造:豐富與單一
在關于白蛇的民間故事里,許仙是一個不斷發(fā)展、不斷豐富的人物形象,從唐傳奇《李黃》中的模糊不清,到《新白娘子傳奇》中的善良、機智、癡情但又有些搖擺,人物形象不斷豐滿。電影《青蛇》對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又有新的變化。許仙成為一個英俊瀟灑的儒生形象,同時又有些貪戀安逸生活,迷戀美色,但其本性還是善良、樸實的,所以當聽到他的娘子是條蛇精時,他有些動搖、不知所措。應該說,電影《青蛇》對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更加豐富,也更貼近一個普通的人。
相比于《青蛇》中許仙形象的平凡化,電影《白蛇傳說》似乎有意將他塑造為一個愛情中的圣人。水中被一吻相救之后,許仙就開始鐘情于救命的女子,即便是白蛇百般調戲,也不為所動,當知道白蛇就是救他之人時,馬上提親;為救白蛇,不惜冒死去雷峰塔盜取仙草,以身試火;而歷經(jīng)盜取仙草的磨難使許仙變成了失憶者,被白蛇一吻喚醒記憶的許仙依然情比金堅、不離不棄,與白蛇的生死離別將許仙形象升華到極點,一個對感情忠貞不貳的圣人形象塑造最終形成。
在物質至上的消費時代里,至真至情是現(xiàn)代都市最缺乏也是最渴望的。于是,電影《白蛇傳說》基于這種情愫對許仙形象的升華,在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滿足了人們的心理渴望。但長期的流傳過程中,這一人物形象之所以受到人們喜愛,在于他的豐富性。他愛白蛇,忠于他們的感情,但同時,他還是一個人,有他的弱點和動搖徘徊之處。而只取其至情忽略其他,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三)明星制:商業(yè)成功的基礎
商業(yè)電影一個重要的標志即是對明星的使用,并將之作為票房收益的重要保障。相隔十余年的《青蛇》與《白蛇傳說》,對明星的重視是不約而同的。“古裝片導演天王”香港影壇怪杰徐克在《青蛇》中讓功夫明星趙文卓飾演法海,做足了功夫武打的戲。張曼玉飾演的青蛇精靈古怪,妖媚中透出任性與堅定。王祖賢不僅很好地詮釋了妖的妖媚,捍衛(wèi)愛情時的認真與癡情也表演到位。于是,幾位明星的加盟以及對角色的確切理解,讓影片《青蛇》除了熱鬧、好看外,導演期望傳達的嚴肅的思考也很好地傳達給了觀眾。
與《青蛇》相比,電影《白蛇傳說》更加重視明星的商業(yè)價值。功夫皇帝李連杰飾演的法海繼續(xù)他功夫的表演,不僅要和青蛇、白蛇大戰(zhàn)幾場,而且還要和雪妖、蝙蝠妖等大展拳腳。四小花旦之一黃圣依飾演白蛇、萬人迷林峰飾演許仙,不僅為影片吸引了眾多年輕觀眾,而且憑借年輕偶像的人氣,也為影片吸金不少。再加上蔡卓妍、文章等人氣指數(shù)非常高的眾多明星的加盟,影片把明星制的作用發(fā)揮到極致。
也許是過于重視明星的商業(yè)作用,《白蛇傳說》眾多的明星光環(huán)似乎遮蔽了影片對故事及意義的表述。眾多明星的光環(huán)照耀下,故事本身不再重要。無論是千年流傳的經(jīng)典神話,抑或是粗制濫造的無厘頭故事,已不是創(chuàng)作者關注的重點。
本體之外:人性思索與視覺狂歡
在電影本體之外,兩部影片立意目的的差異,也會帶來接受效果的很大不同。這也是造成二者口碑差異的重要原因。
(一)《青蛇》:關于人性的探討
電影《青蛇》的直接故事來源是“奇情女作家”李碧華的同名小說。 “她的筆下的男人幾乎無一例外是薄情郎、負心漢,女主角都有著、戲子、妖精的身份,卻總是不放棄對自身救贖的渴望。”[2]小說《青蛇》更是以“一個現(xiàn)代女性主義者講述的愛情故事,它顛覆了傳統(tǒng)小說中男權意識的敘述模式,重構了一種新的敘述模式,通過融入現(xiàn)代人的性格與體驗,在不自覺中打碎人們的固定思考,展示了新的女性主義視角,更深層次地透視了以男性為中心的傳統(tǒng)文化”[3]。
從小說《青蛇》到電影《青蛇》,雖然由于徐克的介入,原作中鮮明的女性主義色彩有所削弱,但李碧華的女性主義在徐克的鏡頭下變成了對人性的思考,“剛愎自用的法海維護的是‘道’,想相夫教子的白蛇、懦弱中庸的許仙遵從的是‘禮’,而青蛇不掩飾、不虛偽的真性情才是人的‘天性’?!?[2]
正是基于對人性的思索,電影《青蛇》在商業(yè)定位的前提下,沒有運用流光溢彩的特效,借清新脫俗的畫面表達了原作中的思維深度與思想意識,而這種思考,也符合了人們的接受意識。
(二)《白蛇傳說》:現(xiàn)代化的視覺狂歡
在《白蛇傳說》的宣傳中,魔幻與特效是創(chuàng)作者在愛情之外所著重強調的字眼。影片上映之后,影片中許多打斗場面的設計確實達到了很高的水平。
影片一開始就把我們帶入一個魔幻的世界,青白二蛇身姿妙曼,輕掃蛇尾嬉戲于奇花吐蕊的森林;許白二人擁吻于色彩斑斕、極度唯美的水底世界,不僅為影片增添了幾分魔幻色彩,更增加了幾分浪漫情愫;法海與蝙蝠精的打斗場景闊大、恢弘大氣,讓觀眾感受到濃烈的魔幻色彩;影片最具氣勢的場景當屬白蛇、青蛇做法水漫金山,飛起的水流洶涌而來,氣勢磅礴,不可阻擋,震撼人心。影片斥資四百多萬美元進行后期特效制作,運用1500多個特效鏡頭,后期制作達一年之久,可見其對視覺效果的重視與雕琢。影片在影像呈現(xiàn)與特效制作上既有東方神韻,又有神話氣勢,并且更有好萊塢魔幻大片效果,滿足了一部分觀眾視覺上的追求,但感觀的華麗終究難掩故事的空洞和脆弱,從而缺乏震撼人心的力量。
總的來說,與《青蛇》相比,電影《白蛇傳說》似乎過于醉心在對視覺效果的追求上,忽視了更為廣闊與深刻的立意,更忽視了對真情和人性的表現(xiàn)。正如風行網(wǎng)和《電影世界》聯(lián)合評審團對之的評價:《白蛇傳說》天然就具有情感張力,反而削弱白蛇和許仙的愛情主線,一味放大法海除妖伏魔的動作戲份,本末倒置。這種現(xiàn)象顯現(xiàn)出影片對觀眾接受期待的忽視,進而造成這部電影繼續(xù)重復國產(chǎn)大片叫座不叫好的老路。
[參考文獻]
[1] 梁巧娜.性別意識與女性形象[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4:31.
[2] 梅慶,張炎敏.華語電影《霸王別姬》與《青蛇》的主題闡釋[J].浙江萬里學院學報,2009(03).
1、第15集。
2、《天乩之白蛇傳說》是由尹濤、劉國輝執(zhí)導,楊紫、任嘉倫、茅子俊、李曼領銜主演的古裝神話劇。
3、該劇由民間神話故事《白蛇傳》改編而成,講述了小白蛇白夭夭與藥師宮宮上許宣前世今生、跨越千年的愛情故事。
4、該劇于2018年7月9日在愛奇藝播出。
(來源:文章屋網(wǎ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