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多年來，對于什么是馬克思主義，世界上有過許多評說。概言之，它或者被尊崇者神化，或者被反對者丑化和魔化；或者被變成僵死不變的教條；或者被實用主義者任意涂抹。對馬克思主義采取教條主義式的理解與修正主義式的歪曲，是當今科學地認識馬克思主義本來面目的兩大主要障礙。在認識馬克思主義問題上所產(chǎn)生的混亂主要表現(xiàn)在：

本來是開放的、博采眾家之長的、繼承人類優(yōu)秀文化成果的學說，卻被誤認為是封閉的、排他的、狹隘的、宗派主義的學說；

本來是緊密聯(lián)系實際的、最善于從實踐中汲取力量的、生氣勃勃的、最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學說，卻被誤認為是脫離實際的、教條的和僵死的學說；

本來是站在時代前列的、作為行動指南的、正在發(fā)揮著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巨大作用的學說，卻被誤認為是過時的，束縛思想和行為、妨礙改革和革命的學說；

本來是依靠科學真理為自己開拓道路、在人類思想史上取得崇高地位的學說，卻被誤認為是依仗國家機器變權力為真理而強加于人的學說，等等。

因此，科學地把握真實的馬克思主義，就必須還馬克思主義以本來面目，搞清楚它的源與流、它的理論體系和主要內容、它的基本特征與精神實質、它的歷史作用和歷史命運，從而在混亂迷惘、眾說紛紜中達到清晰正確的認識。

20世紀30年代的新啟蒙運動是中國近現(xiàn)代啟蒙運動史上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它以“繼承五四、超越五四”為口號，宣揚愛國主義，主張自由、民主，倡導新文化建設，一定程度上突破了“五四”啟蒙的歷史局限，實現(xiàn)了啟蒙目標的現(xiàn)實化、啟蒙武器的民族化、啟蒙態(tài)度的理性化、啟蒙主體的大眾化和啟蒙哲學的科學化。在國難當頭的艱難形勢下，它喚起了中華民族的新覺醒，促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為新民主主義文化理論的形成與發(fā)展作出了貢獻。

一、新啟蒙運動提倡“中國化”并促進了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

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和研究開始于，而形成大規(guī)模和廣泛深刻的影響則是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從馬克思主義的傳入到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的提出，雖然經(jīng)歷了長期的認識過程，但有其邏輯的必然性和歷史的合理性。其中，新啟蒙運動的歷史功績不可忽視。這是因為，新啟蒙運動的倡導者從不同角度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行了闡釋和探討。

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問題上，張申府從文化建設的角度提出學習西方的文化必須走“中國為主”的“中國化”道路。作為辯證唯物主義的信奉者，張申府認為文化建設不能離開本國的國情，不能沒有“自己”。任何事物都是“一般”和“特殊”的統(tǒng)一體，“一般”必須寓于“特殊”之中才能存在，“特殊”是“一般”的具體表現(xiàn)。因此，“許多外來的東西，我們以為，用在中國就應該中國化。而且如其發(fā)生效力，也必然地會中國化?！保◤埳旮骸墩撝袊?，《戰(zhàn)時文化》第2卷第2期）而艾思奇的《大眾哲學》則是這一運動中“中國化”的力作。艾思奇指出，哲學是推動抗戰(zhàn)取得最后勝利的力量之一，但是，如果哲學脫離實際而變成空洞的理論，那是相當有害的。為此，他在批評哲學界的公式主義、教條主義的同時，殷切地希望中國的哲學界盡快“來一個哲學研究的中國化、現(xiàn)實化的運動”。他提出，馬克思主義者一方面要堅持馬克思恩格斯所發(fā)表的關于社會發(fā)展的基本的科學規(guī)律，承認它有一般的指導的作用，而同時卻一刻也不能忘記，這些規(guī)律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民族中間，因為客觀條件的差異，而有各種各樣特殊的表現(xiàn)形式。因此，當我們在中國的社會里來應用實踐馬克思主義的時候，也必須注意到中國社會的特殊性，也必須要具體地了解中國社會。這樣才能真正“理解精通”馬克思主義，真正能使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在“中國化”的內涵上，新啟蒙運動者指出，“中國化”決不是要求大家“抱殘守缺”，也不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或“中國本位論”的再版，“它的內容是豐富的、歷史的、民族的，同時是國際的”，“它是綜合我們這個偉大民族數(shù)千年的歷史和世界的歷史，它是我們一切優(yōu)良珍貴的傳統(tǒng)以及國際的一切優(yōu)良的傳統(tǒng)的一種交流，是代表人類最進步的立場，創(chuàng)造世界新文化一環(huán)的中國新文化”。

在關于“中國化”途徑的探討中，新啟蒙者認為，應該“有條件地吸收國際文化，批判接受中國歷史的傳統(tǒng)，融合貫通”（《柳湜文集》，三聯(lián)書店1987年版，第815頁），要依靠傳統(tǒng)的民族形式，創(chuàng)造真正中國化的民族文化。艾思奇則從研究“中國的特殊性”出發(fā)，提出，“當我們在中國的社會里來應用來實踐馬克思主義的時候，也必須要具體地來了解中國的社會。”

[摘要]憲政主義作為一種制度和理念，資本主義可用，社會主義也可以用。在社會主義時期，要利用市場經(jīng)濟，也必須利用憲政主義。在東方社會，憲政主義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性要素，社會主義可以稱為憲政社會主義。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憲政主義本質憲政社會主義

鄧小平說：“馬克思主義必須是同中國實際相結合的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必須是切合中國實際的社會主義”；“什么叫社會主義，什么叫馬克思主義？我們過去對這個問題的認識不是完全清楚的?！彼磸椭v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已建成幾十年了，為什么還貧窮呢？他的結論是：“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們探索了中國怎么搞社會主義。歸根結底，就是發(fā)展生產(chǎn)力，逐步發(fā)展中國的經(jīng)濟。”一九九二年在南巡時他總結說：“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chǎn)力，發(fā)展生產(chǎn)力，消滅剝削，消滅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编囆∑綇娬{解放生產(chǎn)力，發(fā)展生產(chǎn)力，消滅剝削，消滅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是十分正確的。但怎樣才能發(fā)展生產(chǎn)力，用什么制度發(fā)展生產(chǎn)力并保障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的成果為勞動人民所享有，保障勞動人民的合法、合理的權益，最終達到共同富裕呢？筆者認為鄧小平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論斷需要進一步發(fā)展。社會主義的本質可以歸結為：實行馬克思主義的憲政主義，解放生產(chǎn)力，發(fā)展生產(chǎn)力，消滅剝削，消滅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

馬克思主義的憲政主義是資本主義憲政主義的繼承物、對立物、取代物和創(chuàng)新物，它是繼承資本主義憲政主義各種積極成果、克服其各種矛盾和弊端而創(chuàng)建的高于資本主義憲政主義的新型制度。馬克思主義的憲政主義是社會主義的關鍵性要素，社會主義應當是憲政主義的，這是歷史的必然結論。

一、資本主義憲政主義的內涵

沒有憲法就沒有憲政主義，憲政主義是以憲法為前提的。說“講到憲法，資產(chǎn)階級是現(xiàn)行的。英國也好，法國也好，美國也好，資產(chǎn)階級都有過革命時期，憲法就是他們在那個時期搞起來的。”因此憲政也是資產(chǎn)階級先行的?！罢f到民主憲政，當首推英國。它是憲政運動的策源地，有‘憲政之母’的美譽?！蹦敲矗瑥挠_始的資本主義憲政主義的內涵是什么呢？

在我們這個時代，任何對于激進可能性的思考，都必須從馬克思主義的批評開始。因為在過去的一個半世紀中，馬克思主義不僅提供了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最基本的批判，而且激勵和啟發(fā)了各種各樣的社會主義的產(chǎn)生，為不同模式的社會和經(jīng)濟組織提供了對資本主義唯一可能的挑戰(zhàn)。

基于實踐，社會主義社會已經(jīng)所剩無幾，這使馬克思主義面臨空前的危機，并且對某些馬克思主義不得不明確表達對未來的激進選擇提出了質疑。毫無疑問，激進選擇是必要的，因為當代危機不只是社會主義或馬克思主義的危機，也是資本主義的危機，但我們還是應該避免激進行為，安守現(xiàn)狀，因為現(xiàn)在看來還沒有什么可以充當資本主義的替身。僵局遲早要被打破，而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怎樣思考這樣的選擇，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資本主義替身的主要來源似乎已在其自身歷史結果的重壓下四分五裂了。

資本主義的歷史表明它自身有能力渡過多次危機，這使馬克思主義觀點的正確性不斷地受到懷疑。同時，馬克思主義也遭到各種激進觀點的質疑，他們認為馬克思主義因其對經(jīng)濟剝削和階級問題的過分專注，而無法看到在狹隘的經(jīng)濟組織之外還存在別的壓迫和剝削。這些觀點在過去的幾十年一直十分盛行，因為如下的情形已經(jīng)越來越明顯：雖然社會主義社會解決了一些經(jīng)濟剝削和壓迫問題，但他們無法解決另外一些基本的社會和政治問題，而且這些問題在社會主義社會中比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表現(xiàn)得更為尖銳。

諸如此類問題的持續(xù)存留，使信仰馬克思主義的新一代覺醒了，但同時也削弱了這一代人的信心。既然社會主義社會能夠宣稱提供資本主義的替身，馬克思主義者就得通過承諾對現(xiàn)存問題在未來的解決方案而避免對馬克思主義基礎的質疑。既然社會主義社會的解體看來已經(jīng)使馬克思主義喪失了未來，那么就不能再拖延直面這些問題的時間。全球經(jīng)濟組織的巨變，不僅迫使一部分社會主義社會解體，而且引發(fā)了對接踵而來的對馬克思主義相關性的質疑。全球性資本主義的出現(xiàn)，因社會主義社會的瓦解而日益引人注目，它改變了社會之間的相互關系，也改變了民族國家的角色，并且提出對所有關于發(fā)展和社會變化的評論進行重新思考的要求。由于這些變化,支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主要社會力量即工人階級，被貶低到了社會的次要地位，其他的支持者在新的形勢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政治和社會的未來。雖然現(xiàn)在就宣布馬克思主義的解體可能還為時過早，但是很明顯，馬克思主義已不足以解釋新的世界狀況中產(chǎn)生的新問題。人類解放的理想──廣義地講，就是從經(jīng)濟的匱乏中、從社會和政治的剝削壓迫中解放出來──必須立足于一種不同于馬克思時代的新的世界形勢，而且必須與新的社會支持者的理想相結合，因為他們是伴隨著這種新的狀況產(chǎn)生的。

正是這種新的世界狀況制造了馬克思主義最近面臨的空前危機。但同樣也是這種新的世界狀況，使資本主義發(fā)展的特征暴露出來。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也緩解了對馬克思主義基本前提的質疑──把馬克思主義的失落解釋成對資本主義進行的激進批判?？紤]到馬克思主義在所有激進理論中的中心地位，以及在過去所有對資本主義替身的激進表述中的中心地位，如果我們要全面把握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所存在的所有缺點的話，那么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大膽地面對這些問題。我的目的不是要在其他激進觀點的危機中對馬克思主義進行再次評判，以便把它從其過去歷史中挽救出來。我的目的是揭示其缺點，以便在思考關于未來的激進可能性時──不管這種可能性看上去是多么的遙不可及──能夠正確地面對這些缺點。

我將結合當今社會在全球范圍內的重新調整來討論馬克思主義。這種重新調整指的是社會主義國家的解體，更重要的是全球性資本主義的出現(xiàn)，它為理解當代全球的變化提供了最為廣闊的文本背景。我認為，對于把握這些變化的實質及其影響，馬克思主義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只要它能避免那種被建構到理論中去的現(xiàn)代化主義（modernizationalism）。畢竟，現(xiàn)在成問題的不只是馬克思主義，還有關于現(xiàn)代化和發(fā)展（或者說"惡性發(fā)展"，旺達那·希瓦（VandanaShiva）這樣稱它）的整個觀念。馬克思主義不僅需要擺脫現(xiàn)代化的時空目的論，而且需要擺脫概念的目的論，它應該進入社會變化的豐富多彩的概念化過程，即便最終的結果是要求妥協(xié)、乃至放棄理論的一致性。我認為，解放的問題不應被任何一種理論所局限，包括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如果理論必須通過妥協(xié)來達到解放的目的，那就讓理論妥協(xié)。理論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推進解放，而不是使解放屈就于理論本身或者某種標識理論的特殊理想。

【內容提要】本文圍繞如何認識和評價西方馬克思主義，就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概念與內涵、西方馬克思主義與列寧主義的關系、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性質等問題進行了分析。西方馬克思主義不是一個統(tǒng)一的派別，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出現(xiàn)多樣化的局面是一種歷史的必然。本文提出判斷西方馬克思主義性質的三條標準，并以盧卡奇和弗羅姆為例作了具體分析。

【英文摘要】ThisarticleanalyzestheconceptionandconnotationofWesternMarxismaswellasitsrelationswithLeninism,holdsthatWesternMarxismisnotaunifiedschoolofideologicaltrend,and,basedonaconcreteanalysisofG.LukacsandE.Fromm,proposesthreecriteriaforjudgingthenatureofWesternMarxism.

【關鍵詞】西方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盧卡奇/弗羅姆/WesternMarxism/Marxism/Leninism/Lukacs/Fromm

【正文】

[中圖分類號]B089.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2689(2003)04-0067-04

西方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國際性的思潮，產(chǎn)生于20世紀20年代，之后又不斷發(fā)展，20世紀50—60年代達到高潮。習慣上，通常指由盧卡奇、柯爾施、葛蘭西等人所引發(fā)的西歐和中歐地區(qū)左翼激進思想家(包括部分共產(chǎn)黨員或被開除出黨的理論家)重新詮釋馬克思學說的思潮。我國學術界從20世紀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開始對西方馬克思主義進行研究，但對如何認識和評價西方馬克思主義，目前學術界還存在著諸多爭論。對此，筆者不揣冒昧，擬從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概念與內涵、西方馬克思主義與列寧主義的關系、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性質界定等三個方面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